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挾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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挾持

“你想要朝暮蟬的玉晶,吾明知你是在利用我,卻還是為你尋來了。小儀,你還不明白麽?無論是此界,還是天上神境,都唯有吾一人能夠不計前嫌的為你謀取一切。……小儀,你為什麽不懂呢?”他一邊這樣稱呼魏獻儀,一邊掀起眼簾向她看去。

魏獻儀心中早已麻木,更不提朝暮蟬的玉晶本就是魏獻儀為了驗證他的存在而設置的一道“陷阱”。

至於天道說的那些擡高自己的話,魏獻儀也不願再去反駁了,因為怎樣糾正反駁他,他都不會聽取他人的意見,他始終我行我素,否則又怎會至今還要糾纏她?

“小儀,乖一點。”天道的聲音忽然弱了下來,沒有此先的冰冷堅硬,如今聽來倒是有股柔和的意味。

他俯身立在魏獻儀的身側,目光始終停留在魏獻儀身上,一動不動。

他身上穿著的青衣垂落在地,如一瀑青色流泉,蜿蜒而至到她的腳下。

天道慢慢向魏獻儀伸出手,因為魏獻儀沒有拒絕,所以他順其自然地將手心落到她的肩部。一陣如清泉湧動的柔和靈力,傾註入魏獻儀的體內,魏獻儀心知這並非是屬於道界的靈力,而是與在天上神域的那時一樣,是他的神力。

很快,玉晶隨從神力召喚,從魏獻儀體內引出,將雜氣完全凈化後,天道將之還給了魏獻儀。

“吾沒有在逼迫你,吾只是不希望見你磋磨自己。小儀,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。”他一邊同魏獻儀說話,一邊將朝暮蟬的玉晶塞進她的手心裏。

雜氣被完全凈化過後的玉晶格外鮮明閃耀,魏獻儀光是握著它,就能感受到有一股隱隱而動的靈氣來源。

其實做完這件事之後,天道竟然也會遲疑,因為他不知道他還有什麽是能為她做的,也不知道什麽事是她喜歡的。

他不想再像之前那樣用強硬手段逼迫魏獻儀,因為那只會讓她變得和他一樣,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,讓他無可透入。

所以他這一次和上一次的目的相同,但這一次卻和上一次的態度完全不同——他學了懷柔手段,所有人都是這樣才得到了她的垂眼一顧。

而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她心甘情願的一顧之,他想要的更多,也是魏獻儀如今絕不肯輕易許肯的……為此他可能要付出一些代價。

“小儀。”天道緩和了一會兒,“吾與你,當真要這般無話可說麽?”

天道此時的語調輕緩柔和,竟讓魏獻儀生出一種錯覺,認為他也會有難舍之情。但是魏獻儀始終保持清醒,天道在她面前表現出的一切都是假象,是他想讓魏獻儀看到的,而非他的真實模樣。

“難道我說要你我永世不覆相見,你就不會來見我了嗎?”魏獻儀說著話,笑了一下。

如果她沒有記錯,每一次都是他說要做一個結束,而每一次魏獻儀的答案都不能讓他如意,也因此每一次所謂的結束是假,開始新的糾纏才是真。

只要魏獻儀一日不順遂他的意思,他便不會罷休,日覆一日,衷於此事,直到魏獻儀被他同化,他得到他想要的答案。

魏獻儀說過那一句之後,他便無言以對了。望著魏獻儀,且始終保持著蹲伏的姿態,他倒不覺得費神,可帶給魏獻儀的卻只有來自他的無盡的壓抑之感。

他斂聲,他沈默,他有時就像這樣不會狡辯什麽,但同樣也不會選擇放棄。

“最後一次。”過了不知多久,天道輕輕出聲,與此同時,他上前抓住了魏獻儀的手,耗費了許多力氣,才不讓魏獻儀的手從他手裏掙脫。

“這便是最後一次。”天道重覆了一遍,表明了自己的態度。

“若你依然不願意與吾同歸,那麽往後,吾便如你所願,吾與你,再不覆相見。”他說。

魏獻儀這個時候才有心思定定望向他。他雖然自我,雖然惡劣,但有一點恰是魏獻儀無法否定的,他是天道,他沒辦法在自己說過的話裏反悔。

所以魏獻儀信了他。

“好啊。最後一次。”

她倒是想看看這所謂的“最後”,該是個什麽模樣。

殿外吹起悅耳檐鈴之聲,有人踏鈴而來,魏獻儀知道是誰,因此起身準備上前迎他。

天道卻在此時繞到她身後,稍稍用力,便按住了魏獻儀,讓魏獻儀原封不動的坐在位置上。

“開始了。”他與魏獻儀咬耳說道。

魏獻儀尚且沒有反應過來,下一刻從身後傳出一道力量,靈臺神殿的殿門因此打開,而殿外青年的身影也就此映入魏獻儀的眼中。

魏獻儀身在靈臺神殿,卻沒有給他半分反應。太承是奇怪的。

所以當神殿的大門朝他打開時,太承並沒有想太多,很快舉步入內。

不曾想到才走入殿中,太承就感受到一股玄極且強大的氣息。太承下意識的停住腳步,擡眼向高處看去,誰曾想到卻在重疊的紗幔後面見到除了魏獻儀以外的第二道身影。

若有若無的靈力在神殿之內湧動著,掀起紗幔翩飛,太承在這交錯的縫隙之間望見了赤身的“他”——那個“他”、那張臉,是他歷經千難萬苦、百世挫折也不會忘記的“他”。

而此時形狀如千萬年前一般,“他”臨於高位,向他露出“勝利”的微笑。此時天道以雙臂環住了魏獻儀,好像是一副挾持的模樣,但其實個中親密,非外人能夠言到妙處。

更不提此刻太承心思一亂,再難去認真思考魏獻儀為什麽不拒絕。

“來人了。”

自太承踏入起,就始終沈寂的殿中,終於起了聲響,卻是天道在說話,而他此刻在同誰說話則不言而喻。

太承聽著,如有針刺在耳。再見對方的舉止時,更覺得心裏是亂糟糟的一片,苦、澀,難言的痛楚一應加註在他身上,太承眼波微顫,不敢再看。

“你們……既然有事,我便不打擾了。”而最終讓他選擇離開的原因,是他不想讓魏獻儀為難。

眼前是太承離開的身影,耳邊是天道平靜的不帶一絲感情的陳述:“他連問都不敢問一聲你在做什麽,更不會去深究吾與你的關系,對你真是寬容至極且又無趣至極。”

魏獻儀沒有說話。

不說話卻不是代表認同他的說法。

“他害怕失去你,他怯懦地選擇逃避一切,就算不是我,也會有旁人讓他‘不敢’。小儀,這便是你的選擇麽?”天道問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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